六女都是贩毒,而且数量都很大。因为是不同的案件,所以有机会关到了同一个号里。那个监房编号为女牢一号,是专门关押重刑女犯人的。凡是关押到这里的女犯,大都以死刑犯为主。据说关到这里的女犯,几乎没有活着出去的。六女起先并不知道,可是等她们进了来,她们有些傻了:里面大通铺上已经住了十一个姐妹了,加上她们已经有十七人了。那十一个女犯全都戴着手铐和脚镣,上面闪着银光,下面黑黑的,匝住了她们白皙的手腕和足倮。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,戴手铐脚镣的都是死刑犯!六女突然感觉到,她们将是一群未来的少女死刑犯!
  先进来的女犯也都很年轻,最大的也就二十五、六岁的样子。十七个年轻的女孩关到了一起,很会使人联想到校园,一个充满青春气息的校园。
  --可这里是看守所,这里是女牢一号!
  黄婷婷胆怯的望着,那个年龄最大的女犯先开了口:“进来了?”
  “来了……”黄婷婷从前听别人说过牢里非常恐怖,进去了首先要挨打,她浑身发抖。
  “你们不要害怕,既然进来了,大家就是患难姐妹,没有谁欺负谁,大家要多互相照顾,知道吗?”
  “知道了……”黄婷婷的心稍微宽松了些。
  “都说说吧,你们叫什么,怎么进来的?”
  黄婷婷看了看一同进来的姐妹,先开了口:“大姐,我叫黄婷婷,今年18岁,我是贩毒进来的。”
  “哦,很年轻嘛!”那女犯仔细看了看她,看得黄婷婷有些不好意思了,她低下头,羞涩的拨弄着衣角。
  “大姐,我叫汪小莉,我跟婷婷一样,我也是贩毒进来的,我也18岁。”汪小莉说道。
  “大姐,我叫秦红娟,我19岁,我也是贩毒进来的。”
  “大姐,我叫朱丹丹,我21岁,我也是贩毒。”
  “大姐,我叫刘雪儿,我19岁,我也是贩毒。”
  “大姐,我叫钟艳,我20岁,我也是贩毒进来的。”
  四女也都纷纷说了起来。
  “哦,都是贩毒进来的。”另外那十个女犯也都开了口,“唉,可怜的姐妹啊,还都没吃饭吧?”
  “大姐,我们不饿。”
  “是啊,刚进来的,谁会吃得下呢?”年龄最大的女犯说道,她向汪小莉招了招手,“小妹,给你看看我是谁?”说着,她拿出一份东西来,汪小莉接了过去,看了看。那是一份判决书,只见上面写道:陶燕琴,女,25岁,汉族……判决书共两页,最后写道:上诉人陶琴燕犯故意杀人罪,判处死刑,剥夺政治权利终身。本判决为终审判决。
  “姐姐,你……”汪小莉呐呐的道。
  “唉,小妹啊,姐快要枪毙了,要先走了。”陶琴燕淡淡的道。
  “姐姐……”
  “小妹啊,凡是到这个号来的,差不多都是死刑啊,大家同病相怜吧。对了,姐妹们,把自己的判决书都给新来的姐姐妹妹看看吧。”
  陶琴燕大概是号长,她这么一说,其余女犯都把判决书拿了出来,黄婷婷也跟着看了起来,果不其然,众女全是判的死刑,只不过有的是一审,有的是二审,陶琴燕,还有两个女犯已经是被驳回了上诉,维持原判,最高法院业已核准了,就等待执行枪决了。她们分别是20岁的毒犯卫晓翠和21岁的杀人犯冯娇娇。
  天黑了,外面死一般的沉寂。因为一下子多来了六个女犯,通铺略嫌挤了些。黄婷婷躺在了最里面,光这身子,辗转反侧,怎么也睡不着,她想得太多太多。她出身贫寒,很早就死了爹,是母亲含辛茹苦的把她养了大,16岁的时候,当她落得亭亭玉立的时候,她就离开了大山里的家,到了县里,给人家打过工,也在夜总会坐过台。她很少回家,真不知道妈妈知道她现在这个样,能不能承受得住。
  看守所里规矩很多,为防止意外,犯人要轮流值夜。今晚该陶琴燕值上半夜,她看黄婷婷没睡,便走过来:“小妹,怎么不睡啊?”
  “姐姐,我怕……”黄婷婷哽咽了,泪水忍不住流下来,“我是不是也要枪毙啊?”
  “妹子啊,我也不瞒你,进这一号的,都是要枪毙的,你也看到了,那些姐姐们都判了死刑,谁不怕呀?大家都想上诉,姐姐我在这住了一年多了,还没有见过谁上诉成功的。姐姐我刚进来的时候,天天做噩梦,天天梦见被五花大绑拉出去枪毙,我也怕呀。可有什么用呢?”
  “姐姐,那你见过枪毙谁吗?”
  “怎么没见过?我刚进来的时候,也就是这个号里的,一下就枪毙了三个。那时,我才来,她们和你们一样,都是贩毒,绑她们的时候我还在场呢!她们可年轻了,也跟你们差不多。”
  “那是男的绑她们的吗?”
  “那当然,还能让女的来绑吗?女的没有劲,绑的不结实。哎呀,有个女的可惨了,那时候是夏天,我记得她穿个大红的圆领杉,她很瘦,好象她有点不老实,一下让武警踢跪下了,武警对她很气恼,还砸了她一枪托,两个大个武警一下扭过她的胳膊,手指粗的绳子马上套住了她的脖子,她还想叫,人家武警绑人可熟练了,没多久就把她捆的结结实实了。我看见她的后面的两个小手让绳子吊得老高老高,她的两个奶子往前都绑炸开了,你说绑的多紧!”
  “姐姐,那其余两个呢?”
  “她们老实的很,一看武警拿绳过来了,主动把手背后面去了,让武警绑。人家不反抗,反抗一点用也没有。”
  “那不反抗是不是绑得松点?”
  “那倒不是,小妹你知道吧,那叫死刑绑,哪能松?只是你要配合点的话,绑的时候能根据你的身体特点给你上绑,比如绳子通过你腋窝的时候能让你舒服点,绳子缠在你胳膊上的时候把你胳膊上的肉给你平整点,虽然绑的紧,你却不难受。”
  “那姐姐你怎么知道的?难道你让绑过?”
  “那当然……”
  “啊?”
  “奇怪了不是?姐姐让绑过好几次呢?”
  “啊?……”
  “姐姐还陪绑上刑场一次呢!”
  “啊?姐姐你……”
  “是这样的,一审的时候姐姐让判了死刑,那次还有几个是终审的,开宣判大会的时候,姐姐也去了。姐姐旁边就有两个小妹是终审,她们俩五花大绑,分别俩两个戴大口罩的武警押着,宣判完就把她俩押到刑场枪毙。两个小妹老是哭。把她俩押到院子的时候,姐姐也在,有人说让姐姐陪绑,马上就有人给姐姐五花大绑了。”
  “那姐姐你去刑场了吗?”
  “去了呀,姐姐看到那两个女的都吓瘫了,被武警架到了土坑边,一边一个武警扶着她们,她们都跪不住了,行刑的武警把枪对准她们的后脑勺,一下就把她俩毙了,她俩浑身都是血,连白色的绑绳都染成红色了。当时,可把姐姐也吓坏了。”
  “姐,我怕……”黄婷婷惊恐万状,浑身发抖。
  陶琴燕抚摩了一下黄婷婷的头发,继续说道:“她俩倒地的时候,屁股朝上,头栽进了土坑里,挣扎了几下,手乱抓,腿乱动,屁股也动,可是你知道,她们手和腿都是绑着的,根本动不了,一会就没有气了。等一会,法医过来给她们验尸,还把她们的尸体翻过来,照相,最后用尸袋把她们装起来拉走了。姐姐我当时就跪在她们不远的地方,姐姐也吓瘫了,姐姐两个手让绑着,手里全是汗。姐姐知道,过不了多久,姐也要像她俩一样吃枪子,唉,姐姐也怕呀!”
  “姐……”黄婷婷呜咽道。
  “小妹啊,既然进来了,就别想别的了,过一天是一天吧。不过,这里的管教对咱都还不错,也不打咱,也不骂咱。还有一个小武警,为人还不错,他专门负责绑犯人。刚来的时候,他绑的不太好,队长训他,说他对女的太仁慈,绑得不紧,就叫他到咱一号来找人练习,姐让挑中了,就跟他去了。他这个人一上来可害羞了,一说话脸还红,刚绑姐的时候,他还不太敢摸姐的手,还是姐姐我对他说,姐姐是死囚,没有什么自由的,政府让怎样就怎样,他才大起胆子把绳子套在姐的脖子上,姐还主动把手交给他,让他把姐绑紧。小妹你不知道,上来他真不好意思把绳子勒紧,姐就说,你要不绑紧,队长还会训斥你,你怎么办?他才一点点把绳子拉紧,还问我疼不疼,我说不疼,他就多拉紧点。他真笨,练了好多天,才算会了。小妹,你知道吗?后来,他绑得可好了!有一次,给姐绑好以后,还让姐到大镜子前照了照。哎呀,姐一看,原来姐姐五花大绑的样子也很好看啊,绳子在姐的肩头、胳膊上,可对称了,绑得可漂亮了,姐都羞死了。姐想了,等枪毙姐的时候,姐请求政府,让他来给姐上绑。”说着说着,陶琴燕竟流露出些许笑意来。
  “唉,他真不错,姐要早几年认识他就好了……”陶琴燕竟怅然起来,继续说道,“他真好,后来他对姐说,对姐他是帮不上了,问姐喜欢穿什么样的衣服,说麻烦姐这么长时间,不好意思,等姐上刑场的时候,给姐准备一件漂亮的衣服,好让姐漂漂亮亮地走。姐就说,只要你喜欢的,姐就喜欢。你猜怎么,第二天他就给姐姐买了一套红衣,姐可喜欢了,等姐枪毙的时候,就穿它!”
  说到这里,陶琴燕竟笑了。
  黄婷婷呆呆看着她,泪也干了。
  其实,汪小莉、秦红娟、朱丹丹、刘雪儿、钟艳等几个刚进来的女孩和黄婷婷一样,谁也没睡着,大家躺到了一起,都在听陶琴燕的故事。是啊,这个时候,谁又能睡得着呢?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了自己的事,也都怕极了。听陶琴燕这么一说,每个人都毛骨悚然,秦红娟、刘雪儿、钟艳吓哭了,汪小莉也低声抽泣起来,牢房里悲声一片。
  “不许哭!”不知谁低声呵斥了一声,紧接着脚镣声响了响,“再哭管教就来了,要受罚的。”
  众女循声望去,只见通铺中间坐起来一个穿淡红色圆杉的女子,那女子短发,脸盘微瘦,身材却匀称的很。陶琴燕看去,那女是冯娇娇。
  “娇娇说的对,大家小声点,犯了监规就不好了,重了要关小号的。”陶琴燕说道。
  新来众女听她这么一说,又都不敢再哭了。黄婷婷迷迷糊糊睡着了。
  女牢一号的灯一直开到天亮……
  到了早晨六点的时候,开始吹号了。
  陶琴燕第一个坐了起来,揉了揉眼睛,说道:“大家赶快起来,别睡了,洗一洗,今天是星期一,不知谁又要过堂,注意点。”
  众女犯不敢怠慢,脚镣声哗哗乱响,新来的六女更是赶紧下了通铺。
  通铺的尽头,也就是黄婷婷睡觉的旁边,实际上是一个便池,也就是众女犯方便的地方;再往外,*墙的地方,有一排水笼头,专供洗漱,众女的卫生用品,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水笼头上方的水泥台上。因为人多,要轮流来,再加上众女戴着黑重的脚镣,所以特别慢。等轮上新来的六女时,她们才发现没了洗漱的东西。
  陶琴燕把自己的东西递给了黄婷婷:“妹妹,先用我的吧,记得等管教来的时候要买。”
  “要买?”黄婷婷疑问。
  “你以为白要啊?这里的东西都是要买的,除非牢饭!”冯娇娇这时拖着脚镣挪了过来,她把自己的东西给了汪小莉,问黄婷婷,“你有钱吗?”
  “我没有……”黄婷婷怯怯道,“都让没收了。”
  “那只好……”冯娇娇正想说些什么,只听牢门响了几声:“开饭了!”
  女牢一号共有前后两道大铁门,前门是进出人用的,在牢门的下方有一方孔,仅容锅碗进出,犯人每日三餐就由这里送进来;后门是放风门,出了这个门,是一个大铁笼子,所谓的放风,也就是在铁笼里透透气,做做Cao,晾晒一下衣物,时间不允许长,后门的开关在上面,到点关闭,女犯门每天可以在上下午各活动15分钟,然后进去。
  今天的早餐是每人两个馒头、一碗稀粥和一小段黑咸菜。黄婷婷拿在手里,咽不下去。
  “吃吧,不管怎么样,都要吃,不吃会饿坏的。”陶琴燕说。
  “姐,我不饿。”
  “不饿也得吃,大家刚来的时候,谁都一样。”
  黄婷婷拿着馒头,咬了一口,眼泪忍不住又落了下来。再看其余新来的五女,也都幽咽了。
 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,陶琴燕见新来六女实在吃不下,说:“好了,你们既然吃不下,就别吃了,存起来吧,饿了再吃吧。”
  她的话还没落,只听前面大铁门恍当一声开了,两个女警站到了外面,其中一个手里还拎了副手铐。
  “黄婷婷,出列!”
  黄婷婷惊得张大了嘴,半天没动。
  “黄婷婷,出列!”女警又大声说了一句。
  陶琴燕赶快推了一下黄婷婷,小声说:“妹子,快答应,抱头,到门口蹲到白线里。”
  黄婷婷突然清醒了些,答到:“有!”,赶紧双手抱头,走到牢门口,她看见了白框,迅速蹲了进去。
  女警立即把门锁上,黄婷婷抱着头,惊恐的看着她们。
  “好了,起来吧。”女警说,“伸过手来。”黄婷婷不敢怠慢,伸了过去,那女警一把抓住她纤细的小手,卡的一声,给她反铐上了。黄婷婷一咧嘴,真疼!
  “走,提审!”女警说。
  黄婷婷看看她们,又向前看去,走去。
  这是一个长长的通道,左面是青灰色的墙,右面是一间间的监室,每个监室都有编号,分别是女牢一号、二号、三号,一共十个监室;而男号很多,黄婷婷没看清,只是当她路过的时候,她发现男号牢门上方的小孔里挤满了草瓢色的头,贪婪地看着她,她低下了头。
  也不知道走了多远,黄婷婷低首正想转弯的时候,竟险些和对面的人碰了个头,她一看,竟是几个武警,每人手里、腰间都有一捆白色的绳子。她正惊谔间,身后的女警先开了口:“小王,怎么,还没练会吗?又要从我们女号提人?”
  被称做小王的武警是走在最前面的,说道:“不是啊,胡大姐,队长说明天就要开宣判大会了,女一号里要枪毙三个,我们班负责上绑。队长说让我们去熟悉一下案犯,说明天上级还可能来检查,怕我们绑得不好挨批。这不,我们几个就来了。”
  “哦,是这样,那你们去吧。”
  “好,大姐。”小王看了看黄婷婷,说,“大姐,也是一号的吗?”
  “是,刚进来的。提审去,你们要练的话下午来。”
  “不不,我没这个意思。”小王赶紧说,径直向值班室走去。
  黄婷婷想回头看,被女警推了一把,趔趄了一下,只好往前走去。
  她看到了提审室,是一长排的,好多好多。她被押进了第三提审室。
  提审室分为内外的,中间用粗的铁栅栏分开,审讯人员坐在外室,受审者在里室。里室的正中放了张铁椅子,黑黑的,中间还有一块可以掀动的铁板,当人犯坐进的时候,铁板扣死,十分骇人。
  黄婷婷知道那是她的座椅,她坐了上去,冰凉的,从屁股开始顿升一股寒气——虽然现在是夏季。
  女警把她胸前的铁板锁上了。
  黄婷婷突然感觉,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罪犯了。
  她看到了威严的公安,她有点瘫了。
  “黄婷婷,知道这是哪里吗?”
  “知道……”
  “知道党的政策吗?”
  “知道……”
  “你要如实交代你的问题,知道吗?”
  “知道……”
  黄婷婷知道,到这个时候,她只有坦白了,只有彻底交代自己的罪行了……
  她一点没隐瞒,彻底交代了,她想她的态度非常好,政府一定会对她从宽的——并且提审人员也对她很满意,告诉她法院量刑时一定会对她的态度予以慎重考虑的。
  她对自己充满了希望!
  不知不觉,到了中午时分,她回到了女牢一号。
  这时候,黄婷婷发现陶琴燕和卫晓翠、冯娇娇正聚到一起,谈些什么。看见她回来了,陶琴燕向她招了招手,黄婷婷走了过去。陶琴燕似乎很高兴,说:“妹子,上午你看到小王了吧?”
  “小王?”黄婷婷狐疑道。
  “就是提审你的时候,你碰到的那几武警,他说看见你了。”
  “哦,我知道了。”
  “妹子,他就是我昨天晚上给你说的他,早上他又来了,还带了几个来,把我和小翠、娇娇一起叫走了。他说他们要检查,让我们陪他练习。对了,他们还带了一次性的相机,给我们照了几张相呢!”说着说着,陶琴燕竟拿出几张照片来。黄婷婷凑过前去,发现照了好多张,第一张竟是三女五花大绑的合影,三女都是死刑执行式捆绑,脖子上都勒了一道;第二张是陶琴燕个人的写真,这张没绑,陶琴燕露出淡淡的笑容;往后却是武警给陶琴燕上绑的过程照,陶琴燕双手背到后面,像只乖顺的羔羊,武警已经给她绑得差不多了,正把绳子穿过她后颈上是绳套往下拉呢!陶琴燕的小手被吊了起来,她只好挺着胸脯;再往后是两个武警押着她的照片,再后是她的后背照,绳子在她的后面绕来绕去,她的胳膊被绳子勒得紧紧的,绳子陷入了肉里,最后,多余的绳子打了个结。下面就是卫晓翠和冯娇娇的照片了,也都是五花大绑的照片。
  黄婷婷忽然想起了那武警小王的话,想问些什么,但她又止住了。
  陶琴燕继续说:“小翠,你说,他们绑得舒服吗?”
  “我说大姐啊,那能舒服吗?可疼死我了,我可不喜欢让他们绑。”卫晓翠苦难说。
  “是啊,大姐,我也不想被他们绑啊,可咱没办法啊,咱都是核准过死刑的人,就等上路了。早晚也得这么一绑,谁知道他们那么狠,都快把我勒死了,他们还说不紧!天哪,等那一天咱还到不了刑场就让捆死了。”冯娇娇显然也不喜欢。
  陶琴燕好象并不以为然,吃完午饭后依旧有些兴奋,拿了照片看了又看,一直到黄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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